文图存档处|修改狂|黑泥泄漏有,爱看看不看遁|活力≈0的坑中咸鱼,想不咸鱼地填土

……回想起来这里还是该标一下梗出自刺客王朝·莲(葵花白发抄)。接着就是神棍师徒的场合,两人难得地人性化的一段。

原文对照就不放了,省得变成公开处刑。有兴趣想去补的话建议照发表顺序,从刺客王朝·葵看起,不然会像看推理小说被剧透一样憋屈。

 

 

        “我们不用试图去理解猎物,我们又不是野兽,怎么知道野兽怎么想?”

 

        铁道桥的下方,樱井明的练习本燃烧着坠入深谷,还没有烧尽的纸页在风中翻转着发出哗哗的脆响。源稚生趴在栏杆上俯瞰,那东西落地时差不多只剩焦黑的碎片了。那么多年的虚妄破灭时原来是那么惨烈的,其实本可以在泥土下或者尘埃中一点点地朽蚀掉吧?也不知道哪一样更残忍些。

        白天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清晰地重现在源稚生面前。他知道人类记忆和捕捉信息的能力往往超出自己的想象,睡梦中那些主人自己都忽略了的碎片脱缰野马一样组合成种种荒诞的产物,边边角角的细节却真实得让人心悸,梦里的人明知其荒谬也不得不跟上那疯狂的步调。

        他又一次听见夜叉走进车厢的脚步声,对樱井明安详死态的咋舌声,合上尸袋时的拉链声。这是场无限逼近真实的梦,某个延绵数年的连锁并不愉快的中断。这不是十六岁时那个储藏室里发生的事情在噩梦里第一次被别的内容代替,所以也没法让他简单地庆幸自己是从那个迷宫里解脱出来了。

 

        他在等那个人出现,开端也许是一阵飘渺的歌声,也许是一抹诡秘的刀光。蜘蛛切刚刚在乌鸦手里清洁完毕来不及交还,现在的源稚生手里只有一根抽到一半的柔和七星。在梦里估算抽刀的时机其实没什么意义,不过他委实等得有点久了,久得足够脑子里各种东西也野马脱缰一把。他还记得自己下一句是说的什么,只是突然厌倦起这个复现现实的游戏,所以剧情进度也随着他的沉默卡死,只有烟袅袅升起……不然夜叉早该把樱井明搬出来,然后下一个话题开始,可是不知不觉地背后的人声都沉寂下去,身边只余山间的风声。

 

        即使在梦里,一根烟也是要烧到头的。源稚生一直等到它快要烧到手指才松手,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转身。

        樱和乌鸦都不见了,如果不是背靠栏杆他会惊得倒退一步。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的血色的人形追着他来到了北海道的铁轨上,两人近得要面对面地贴在一起。

 

        “野兽在每个人心里啊,不去理解野兽,又怎么能明白人心里的事情?”

        “选择放野兽出笼的,已经人间失格了。”

        “所以你们把野兽和笼子一起碾碎了,就因为不相信它们还能回到自己的控制里。”

        没有寒暄也省略了多余的解释,对话继续,像是一开始这里就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任性的弟弟执拗地追问着哥哥。

 

        “可是你看见那其实不是个不可理喻的野兽了,人性消失了的地方,是樱井明的心里,”源稚女抬手,素白但染血的手指点在源稚生的心口,“还是这里呢?”

        源稚生低头,那只手上沾着的血蹭上了他的衣服,在黑色的布料上洇开。面前仰着的微笑的脸太像一个诡谲的镜像了,他一时知道那是源稚女的手,一时错觉那是樱井明从尸袋里爬了出来,一时又觉得那根本是自己的手,不知不觉长出来的第三只失控的手。

 

        也许一开始就该由樱来发起进攻的,源稚生对很多鬼进行过处刑,他们中不乏比樱井明更骄傲凶狠的,往往也比那个大男孩擅长触动人心里柔软的地方。可并不是每一次之后他都陷进这样新的噩梦,只有动摇迷惑的时候,他才能暂时远离那个迷宫般的地下室。那是因为趁着他的动摇,被深埋在井里的东西也追着他回到了人世间,尖声嘲笑他每一处软弱。

        源稚女就是他的伊邪那美,每一次那些无解的悔恨和迷惑在噩梦里都化成弟弟的形状,在他耳边唱着甜美诱惑的摇篮曲。有时他甚至会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噩梦还是现实,果然只有死亡才是终极的安眠。

 

        然而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选择?塞壬放开歌喉的时候,水手能做的也只是塞住耳朵。 

        不再凝视面前的镜像,源稚生也抬手。他握住对方的小臂,双手拇指相对,手指缓缓扣紧,如同实验课上为其示范如何截断一根玻璃管,如同掰开一根两人分享的难得的棒棒冰。三条手臂都剧烈地颤抖,他不敢去看源稚女的表情,只是觉得真慢啊,他又找不到一个锉子来在那条手臂上锉开一条骨缝。

 

        源稚生睁开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终于听到了骨骼折断的声音。以往每一次这样新的噩梦都以再一次杀死弟弟结束,这次他手中没有武器,折断了那只叩问自己的心的手臂也是一样的。 

 

        ……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是折断了源稚女的手臂,可是折得那么艰难,像用完了一生的力气。而以对方点在自己心口的手指上沾的那一点点血,怎么能在衣服上洇得那么开?

 

        源稚生想起来了。听到那一声脆响的同时他自己也已经站不住了,膝盖发软跌在了血泊里。他是折断了弟弟的手臂,可弟弟先一步破开了他的心脏。他越是用力越是加速自己的死亡,血更快地从伤口流失。最后的视野里是血和血红的绯绔,春日的阳光下魔鬼俯视着自己微笑。

        让他脱离那个噩梦的,其实是他自己的死。

 

        这么多年来无论面对现实中的“鬼”还是噩梦里化形的伊邪那美他都能克服迷惑和恐惧成功将其斩杀,然而就要斩断黄泉之路的这个关头,他第一次失手了。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源稚生起身拉开窗帘,破晓的天空里阴云堆聚,风雨欲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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