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存档处|修改狂|黑泥泄漏有,爱看看不看遁|活力≈0的坑中咸鱼,想不咸鱼地填土

紫椿

  花占卜?那样的事情没做过哟。为什么问这个啊,占卜在当今年轻人之间的普及程度的调查?这年头真是什么奇怪的问卷都有呢。休息日还得做这些,你们社团也真辛苦。
   那个本质上说跟抛硬币没区别吧,为了这样就把好好一朵花拆得只剩下支梗感觉也挺微妙的。
   你说这是非常充分地使用了,在瓶子里摆得再好看都迟早要枯萎扔掉的?喂喂,敢不敢跟楼下花道教室的人这么说?挑在课程结束、所有人出到走廊的时候?
   不过虽然自己没做过,印象中倒是看别人这么干过诶……是怎样的人?不认识的家伙呢。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让我稍微想想嘛。
   是只有梢头的柳叶还能看得出嫩绿的时候,所以是在哪个春夏之交吧。
   我一个人在公园里荡着秋千,前面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个青年。那个点数公园里没几个悠哉玩乐的大人,他那样坐着就很显眼了。不过,原本就是个显眼的家伙,换个说法就是很能抓人眼球?但也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奇怪模样啦,虽然后来想起来这方面的要素挺不少的。看惯了的公园图景,有了他在就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哪里的电影画面,真是难以形容的华丽感呢。
   青年双手交握再张开,一朵椿花的蓓蕾就落了下来。然后其中一只手轻飘飘地在中途把花截住又轻轻托起来,手指捏着下半部分将其旋转起来,花瓣像风扇的叶片一样转成了一团紫——嗯,是张开来的花瓣哟。你真敏锐,我当时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哪里不对的,明明刚刚还是完全没张开的花蕾嘛。
   正困惑着这人是在做什么呢,对方下一个举动又让我吃了一惊。他先前空着的那只手也动了起来,飞快地扯下花瓣丟开。那是朵重瓣的椿花,亏得他能每次都刚刚好扯成那么完整的形状呢,即使是在匀速旋转的情况下。直到花蕊都整团暴露出来,第一片花瓣也还没有落地呢。很惊人吧?后来我自己也拿家里的插花来这么玩过,每次都是一开始就失败了,只是白白挨了一顿骂,看那家伙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呢。
   被那利落的手法震慑、来不及思考乱扔花瓣不太好这类现实问题的时候,青年再次合拢的双手松开,落下的却不是片刻前落在手心的小团花蕊,而是一整个完整的花蕾……我揉揉眼睛,看到他又这么丢啊接啊扯啊的玩了好几遍,却一点看不出是从哪里掏出那么多的花蕾和椿花的,长椅和地上也半片花瓣也没有掉。
   大概是魔术师吧,我想。这些人偶尔也会在剧场和摄影棚之外的地方免费表演,虽然我这之前都还没有实际见过。不过眼前的这位说是在练习搞不好要更贴近事实,毕竟是在没什么观众的情况下自顾自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嘛。从那看不出肌肉酸痛、始终流利自如的动作里,没法推测出他已经这么练了多久——是从这个公园落成的那一天开始就在这练习了也说不定。
   细看的话花蕾每次都是在松手后再被接住的瞬间打开的,花色和花型都看不出什么变化。落下的花瓣总是不知不觉就消失掉了,也许是眼睛无法同时追踪太多目标吧。
   “有兴趣吗?”
   青年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不知不觉我已经离开了秋千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直盯着看。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得有那么入迷,明明就不是见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了。
   不过事到如今才羞得跑掉感觉也挺逊的,我绷着脸,尽量从容地问他可以坐在旁边吗,得到允许后干脆正大光明地观察起来:“你在干什么呢?这是什么魔术吗?”
   “魔术……看上去是这样吗?”青年歪过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该说是某种占卜吧。花瓣的数量是单数就这样,复数就那样。听到过这种做法,就想这么试试看咯。”
   “花占卜吗?看上去不像啊,除了把花瓣一片片扯下来。”
   “不像吗?”
   “不像啊。做这种占卜的都是为恋爱伤脑筋的女孩子吧。‘喜欢’、‘不喜欢’,一边这么碎碎念。你的脸上可一点看不出来在想这种事情啊。”
   “是吗……这么说也没错啦。”也许是被我努力装作老成,小孩子特有的对恋爱不屑一顾的样子逗到了,青年笑了起来。“但是,‘喜欢’或者‘不喜欢’这种问题,就算撕碎全世界的花朵也没法占卜出答案吧,还不如带上花直接去问呢。毕竟能回答的,只是某个人而已。”
   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这一次也会在落地之前全部被残影都不留的快手捞回去吧……我正这么想着,长椅下突然窜出个黑影,叼起片即将落地的花瓣跑开了。黑影远远地爬上某棵树,远远地还扭头望了这边一眼,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无意,是只从没在附近见过的猫。
   “……好可惜。”我缓缓合上张大的嘴,结果这次也没来得及看清楚青年的手法。回过头来,一大朵看不出来缺了瓣的紫色椿花静静躺在青年白皙的掌心。
   “不,这样也好。真是做了不像我的事情,得到这种结果也是理所当然吧。”青年摇头,拈着花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将其搁在椅上。
   “要走了吗?”我问。
   “是啊。”他笑笑,“想想都是多余的烦恼了。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喜欢椿花吗?”
   “……”我窘了一下,难道是盯着看的时候眼神太露骨了,“喜欢啊,这种的以前没看到过呢。这公园附近也有种植椿花,不过现在都已经谢了。这朵是你自己家里种的吗?”
   “真坦率呢。如果是山上的话,椿花或者开得还盛吧,也不知道今年……”青年顿了顿,又笑起来,真是个喜欢笑的人。“不是呢,我家不太适合种花。是来路上不期然的邂逅,落花不返枝,想来也不介意作这一时的旅伴。喜欢的话,就留它在这里也不错呢。”
   “啊……谢谢你。”愣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客气。”青年俏皮地眨眼,“再见。”
   “再见。”我说。
   目送那个背影离去……说来明明是那么纤细的长相靠近了还有香水的气味,差点认成女生的说,站起来却那么高大真是吓到我了。我伸手拿起青年留下的那朵椿花。没有连着萼和梗,看上去是整朵掉下来的样子。最初看到的那些还是露出花蕊、每一瓣都硕大饱满的全开模样,这一朵却是芙蓉花一般,越是靠近中心排列得越是细碎纷乱,像是因为不满意数出的数字,就被任性地切开成两瓣、三瓣……倔强地竖起来,甚至掩藏了漂亮的金黄的花蕊。如果是以那青年魔术般的手法,连这也做得到也说不定。明明没有找到任何人为加工的痕迹,我还是忍不住这样胡思乱想。真是的,又不是什么超能力者满地走的漫画里,实际上是藏在袖子还是哪里掉了包吗。
   我没数那朵花的瓣数,一是觉得扯散了就不好玩了,二是青年压根没提他是试图用这决定什么事情,数了也没有什么用。紫色的椿花并不算常见,也没见附近的哪里有种植,将它带回家后我就拿不太用到的辞典将其压成了干花……哎呀完全忘了是哪本了,今天回家找找看吧。
   对了,还有还有,那天回家在晚饭时听到父亲说本家有亲戚大概是要驾鹤西游了,一群人在烦恼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好呢。毕竟原本是有继承权的人,还在拿到流派传承的资格后一个人去国外读书工作,回来了也毫无联络,当年就很棘手什么的……
   说无关也是无关啦,刚好同一天的事情所以记得清楚些嘛。我都不知道本家那边还有过自己的流派甚至附带道场所以吃惊得很呢。连晚饭的菜色我都记得大半哦。有炸虾和……咦?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走了吗?拜啦,下次见咯。

   
   
   Fin

 

看到新出的年表于是再修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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